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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城武 老人与孩子

http://www.sina.com.cn  2010年09月06日23:30  《智族GQ》

  化妆间门半开着,金城武坐在椅子上,伸开双臂,手扣在头后,随意拨弄起新剪的短发,眼神里有一种年轻人很难到达的安静。美国超市里买来的军绿色短袖T恤,胸前并排有六个口袋,简单、舒服、便宜,左手手腕戴一串佛珠,十指上有三枚纯银戒指,半开玩笑地解释,“大家都问我最近怎么样,我就说我订婚了,你看,一、二、三,正在考虑选哪一个。”

  放松与放空在他看来是重要的事情,应该不会陪女孩子逛街,如果真的活在三国,不会成为诸葛亮,只是一个农民,远远地看着硝烟满天,喊着:打过来了!打过来了!然后装死。

  问他什么时候开始不得不面对自己的混血身份?回答是:每当有人这么问我的时候。如果遇到自闭的小孩会给父母什么建议?自己就忍住不先笑了出来:让他们再多生几个。

  台北两代人

  37岁仍与自己的母亲住在一起,跟了同一个经纪人整整19年,出道至今,身边朋友们的交情大多长达十多年之久,每次回到台北,都会去路边摊买“蚵仔面线”与“臭豆腐”,童年记忆里,这两样就是最美味的食物……这些生活方式符合金城武待人接物的一贯风格:喜欢跟自己熟悉和习惯的东西发生关系,不喜欢做那些没有做过的事情。

  排在生命中第一位的是情感:爱情、亲情、友情,还包括所有信赖或者依赖。然而,他处理情感的方式又显得很特别,采访中,某个话题聊到了爷爷、奶奶,会先告诉你:他们都“挂”了。问一句为什么要讲“挂”了?再异常认真地说:“他们全军覆没了,我很想念他们,这么讲才不至于太难过。”

  不喜欢回答“理想中的家庭”或“终极目标”之类的问题,“这样会要求自己,也要求对方变成理想中的那个样子。”宁愿“就是这样子”,而不是“希望怎么样”,看清楚自己,看清楚对方,互相珍惜。

  今年10月份过生日,一如往年,金城武早早回到台北家中,与老友联络,所有人回答都是:不好意思啊,我没有空。生日当天,大家躲在他家的厨房里,等着他从客厅走出来,再一起跳出来,做各种夸张的神态,金城武一点儿也不惊喜:“哪有可能你们都没空,一定是安排好了。”

  “真难玩你啊,也不装一下!”

  在他惯有的慵懒神情里,人们悻悻然地看到了自己的无聊,他们还当他是那个刚刚离开学校的小帅哥,他自己则一点感觉都没有。

  “我们这些朋友十几年的交情,有时候还常常会斗嘴,对一些事情有不同角度的看法。金城武比我更懂得做人做事的方法,对你不满意,不会直接讲,会以比较转弯的方式跟你沟通。甚至会开个小玩笑,让你觉得应该是这样子的。他知道我爱生气的个性,会逗我,总是让我生气之后,再帮我圆回来。”

  他早期的音乐制作人黄连煜是这群老朋友中的一个,他在16岁时与他相识,如今黄连煜年近50,身上一直保有60年代台湾生人特有的青春质感,本土醇厚,有浓浓的乡土味道,模样可以想象为经历了两次离婚事件还能戴着一副鸭舌帽搞出“纵贯线”全世界巡演的李宗盛、罗大佑,或是在美国念到计算机博士,也要回到小岛拍文艺电影的杨德昌。

  这个孩子气十足的长辈眼中,金城武反而像个长者,有人情味,更成熟,又很念旧。不喜欢逛街,不喜欢体育活动,没事玩玩电动,听听音乐,看看书,甚至会画画、书法、泡茶,一起喝酒时,会突然消失,留下他们一个人跑回卧室睡觉,俨然开始过起了老年人的生活,早已没什么杀气。

  与母亲的关系一直是黄连煜心中最大的心结,由于意见上常常不合,观念迥异,生活方式上无法相互接受,总觉得亏欠母亲很多,内心愧疚。金城武这几年一直劝他:过年时,回家给妈妈跪一跪。他的想法很简单:代沟永远无法填平,一切不愉快的事情,只要你肯跪一跪,妈妈一定都会原谅你。

  “真是要下很大的勇气,几年了我还没有做到这件事情,但在心里,我想他是对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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