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GQ镜头下解放了自己身体的张静初,用长达5个小时的专访解释了她内在的各种紧张和纠结。在性感出镜的背后,我们看到一个没那么自信也没那么张扬的女人。穿盔戴甲,把自己保护得很好。
拍摄时每换一个场景,她都要更换音乐,“我对音乐要求很高,你让我听一个爵士乐,表现得特别狂野,怎么可能?听爵士乐时我就想懒散地歪在那儿,脑子里空空的,那时候给我一根烟也行。要想表现狂野,当然首推麦当娜,她的音乐一响起来,整个人汗毛都立起来了。”听着柔和的音乐,抱着枕头趴在白色的床单上,在相机的咔嚓声中她抬起脸。 “Angel,”摄影师看着同步传输的照片不住地赞叹,“I loveit,”张静初只着一条牛仔短裤的身体和纯净的脸所表达的不止于性感。
“每张照片拍完,没在电脑上看到图片之前都好紧张。”谁也没看出张静初内心的担忧,“不过只要是摄影师,无论男女,我都会把他(她)当成情人,你在那一瞬间要特别爱他(她),你想把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现给他(她)。”
这种毫无保留,也许是她解除盔甲的开始。
我们摘录了张静初博客的一部分内容,对比这次采访的回应,这种结合也许能让我们更准确地理解这个女人。
2008-04-25 15:57:08
菜市场的芭蕾
杂谈
如果可能,我希望博客成为一个独立的由我所创造出的精神世界。
不过事实证明了,过于精神和形而上的东西是不适合博客的,它看起来就像是在菜市场跳芭蕾一样可笑。尤其是一个演员博客,人们热爱你的绯闻胜过你的文字,更关心你的胖瘦而不是你灵魂的斤两,更愿意把它读解为你自怜自恋而非真诚的思考。
GQ:你第一次面对成人世界的人际关系是什么时候?
张静初:演毕业大戏《西鹤》时,全班女同学都想演女主角阿通,我也想演,我觉得这个日本神话里的女孩儿挺适合我的,我们当时还打擂台比赛,大家投票决定,我得分很高,是可以演A角的……最后,我演了B角。那次我受了非常大的伤害,非常震惊,而且也非常想反抗,想不演了,后来发现如果不演,可能会被退学,只有忍了。
这之前,我生活中没有牵扯到人际关系的事情。我在这方面其实挺不成熟的,像一个艺术青年,挺愤青的。那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挺聪明的,在学校时特别轻狂,因为看的都是大师的作品,那时候眼睛里谁都不夹。
GQ:你上学时要交导演作业,你是个好导演吗?
张静初:说实话,虽然我当时在班上导的小品还挺好的,但我是一个很可怕的导演。比如说我脑子里想好了一个画面,一个节奏,我就死活让人家这样演,真的很霸道,把演员基本当道具,那会儿自己也没演过戏,也不懂得演员的心理,就觉得你不这样演就没办法演了。
我当演员后碰上过比较执拗的、没办法沟通的导演,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,我想是不是因果报应。我最大的问题就是跟别人没有交流,没有心思去了解别人,也没有智慧去真正地了解演员,好的导演能让你更精彩。但当时自己意识不到,生活里,我跟人交流,其实一直都是有问题的。
GQ:你似乎对外部世界一直抱着警惕的态度,防范心比较重?
张静初:很重。我承认我有的时候非常硬,像一个生核桃,很难敲碎。我用一个壳把自己包装起来了,这样显得很成熟,显得很刀枪不入,显得很坚强。但心里面其实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儿,说实话,生活当中,我觉得自己不是特别接地气。
GQ:想过这是为什么吗?
张静初:我是不是一个惧怕生活的人?恐惧和人接触?没有安全感。我其实有的时候不够自信,这种时候我身边的工作人员就要鼓励我半天,大家都觉得我应该行,我觉得别人看我,比我自己看自己清楚很多。
GQ:或者,是因为自卑?
张静初:就是自卑呀!
我算是一个敏感的人,接触的人少,但他们基本上都是保护我的人,让我有安全感。比如我在一个朋友家倒水,路过的地方会“噼里啪啦”碰掉一堆东西,他们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。我脑子只能装一件事,或者只装我关心的事,比较近的朋友会说,你就是被生活宠坏的孩子,我觉得我还算能体会别人的感受,可脑子里一有事,就屏蔽了其他事情。但我要是特别复杂的话,我就找不到《红河》里智障少女阿桃的单纯状态了。
GQ:想过要改变吗?
张静初:我其实一直在试着改变,告诉自己要放松,要接受这个世界。我特别喜欢开放的状态,因为我没有。我对人有两个极端,要么没有条件地信任,要么就一点都不信任。没有中间地带。我的戒备心很强,生活里面接触的人本来就少,可以信任的人更是屈指可数。就像我的经纪人,对她我是无条件的信任,一直都有其他的公司找我,我都没有接受,就是因为我相信,跟着她我才能保持这种像孩子一样的状态,我什么也不用管了。现在这个社会,大部分人为了自己的利益都会牺牲别人。
GQ:在你眼里,人之初,性本善还是性本恶?
张静初:我相信人之初性本善,可是我也相信,人是一种趋吉避凶的动物,这是人的天性。我相信有特别正直的人,不会被利益诱惑的人,可是非常非常少。
2010-06-25 09:43:40
亲历唐山大地震的日日夜夜
唐山大地震 日日夜夜 微小说
生离死别 情感
随着《唐山大地震》上映日期的推进,拍摄之中的点点滴滴犹如平静海面下暗藏的一股激流,借着时间催生的风,刹那间开始汹涌。
之前,无论是面对媒体的采访还是与友人谈天,我都说过:这部电影是我最走不出的戏。电影拍完之后有段时期总是特别想哭,忧伤到无法自拔。后来通过拍喜剧、旅行、参加一些公益活动的方式慢慢地调整过来。可是那些场景、那些人、那一个个的故事已经成为很深的烙印,无法割舍。
GQ:《唐山大地震》让你体验了什么?
张静初:对于我来说,这是摧垮信念的一部戏。演戏时我其实从头到尾都处在有一点游离的状态,因为我不能够接受这个事实,妈妈怎么会放弃女儿的生命?从理智上我可以接受,比如说余震马上来了,你要不选择是救儿子还是救女儿,所有人都要死在里面,包括救援人员。可如果你是两个孩子中间被选择放弃的那一个,你怎么可以原谅你的母亲,这是我人生信念的一个底线——我信任的人,他是永远都不会放弃我的,父母一定是这个世界上你无条件最信任的人。拍完这个戏,差不多两个月,你给我放摇滚、迪斯科听都没用,从心里头伤心,我要是这个女孩儿的话,可能都活不下去。那段时间就靠吃安眠药入睡,怕自己睡不着醒来难受。
GQ:尔冬升曾说,你在演《门徒》时入戏太深,他很担心你会因此伤害身体。
张静初:《门徒》还好,尔导演会提醒我,“假的嘛,演戏嘛”,对我来说那一瞬间就是真的,而且我觉得那是享受。当然,在寻找角色的过程中是折磨人的,比如《孔雀》最后那场哭戏,我不停地问导演,“剧本里面写要我泪如雨下,怎么样才是泪如雨下”。因为我没有安全感,我不知道要发生什么,你又害怕,完成后又特别兴奋——原来要发生的是这个呀。
GQ:和你合作的人是不是要有极强的心理素质?